【篇一:留得一晚听雨声】
我已经有多久没有好好听一次雨声了?我记不清了。只隐约记得记忆中那个模糊的印象是小时候坐在外婆家的老房子大门口,带着几分“为赋新词强说愁”的自己。
真庆幸啊!在这个雨夜,雨声和我又重逢了。我躺在寝室的床上,头抵着冰冰凉的墙壁,听雨在耳边沙沙的呢喃,自然的声音总是那样抚慰人心的。它清晰又均匀,与当你昏昏欲睡时楼上的某位同学手表砸在地上传来的“咚”的一声令人恼怒的声响截然不同。它像是清晨做早课的僧人们闭目静坐,一下一下敲打出的木鱼声,让每一个在夜晚聆听的人平心静气,默默回想一天的所见,静静忏悔犯下的过错。雨声,仿佛是雨在诉说:雨,是要洗去尘世间的一切污垢的。
雨声并不单调,向古典乐般舒缓的旋律中总会加入一些雨打树叶的声音、水管中水与管壁摩擦的声音。令我惊奇而又迷惑的是:雨是怎样做到在不断重复的雨声中加入像突然从古筝的第一根弦划到最后一根弦的和音,还有像珠子坠入牛皮鼓中般欢快的弹跳声?于是,也难免引人产生遐想:冥冥之中,是否有谁在操控一切?
我喜欢聆听的雨声,有夏季冷锋带来的短暂迅猛,痛快酣畅的,像《C小调第五交响曲》般震动人心的暴雨,也有冬天十分稀少的冷硬冰凉的冬雨。可最令我念念不忘的,还是冬末春初,沉稳安静,又带着几分俏皮灵动的雨。想象你的眼前有一块雪白的画布,雨声就是涂上底色的粉彩,你用脑海中那只简单朴素的笔,任意勾勒描绘。
雨声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因繁重的课业而关闭的记忆之门。有生活,有文字。我想起殳俏在《落雨天杂食志》只所描绘的那碗用鲜美的鸡汤熬制,升腾着温醇而淡然的热气的面条。想起寒冷的冬日周六回家痛快的洗一个热水澡,穿着休闲的睡衣和家人围着吃火锅的场景,雾气氤氲。想起也曾在下雨天找件不心疼的旧衬衫,一颗一颗缓慢而悠闲地吃杨梅,“吃完了还可以顺便用杨梅汁给自己染个指甲”……
在一个雨夜,一天繁忙的学习后,和妈妈钻进两个被窝,和着雨声的伴奏,说上几句热乎乎的知心话,也称得上是人生第四乐了吧?
【篇二:最美的声音】
世间振动的物体多了,声音自然也就多了,如同琳琅满目的商品一样在耳边此起彼伏。然而,最美的声音究竟在何方?我不停地在心中问着自己。
二月份回到想念已久的故乡——徐州。刚到,一股微风便夹杂着故土熟悉的气息迎面扑来,像往常回家一样,放下沉重的旅行箱,拉上许久未见的外公就步行去看戏了。离那家戏馆还有些路程,便已可以听见里面敲锣打鼓的声音,犹如在庆祝什么喜事一般,好不热闹!
走进去环顾四周,依旧是几年前的老样子:柜台、年画、满是印字的桌椅……店员收了我们俩人的钱,领着走近戏台。我和外公各挑了一张靠后的椅子,坐下来半歪着头,听着台上的戏班子“咿咿呀呀”地唱起来了。唱戏的人脸上画着精细的妆容,戴朱缨宝饰之帽,举起右手的手指,伴随着充满韵律感的鼓声,时而一字一顿,时而炮语连珠,组合在一起便成了一支动人心神的戏曲儿!
在一旁不停打鼓的是一位二十来岁的小生,只见他挽起袖子,在蓝天白云之下,黑黄土地之上卖力地敲起那面巨大的牛皮鼓。听!轰隆隆,轰隆隆……每次鼓棒与鼓面的敲击,都使心灵与这磅礴的声音相互撞击在一起。随着鼓点的愈落愈烈,这撞击也频繁了。大约观赏了十几分钟,我竟感觉自己已与这美丽的鼓声融为一体,一起感受着戏剧的伟大!
徐州的戏曲似乎没有其他剧种的灵动细腻,更多的似乎是安塞腰鼓的雄壮!
“卖——汤喽!”一阵语言悠长雄厚的调子,把我拉到了周围。一看,原来是一位老大爷在台外吆喝着。“老板,来一碗!”这次,低沉的声音的主人是一名年近半百的中年人。他从我身前端过了胡辣汤,大口地啜吸着,汤的分子不停地在做无规则运动,飞入了每个人的鼻翼间。我自己仿佛也已品尝了这人家美味,身体感到又酸又辣,在太阳下直出汗。况且,足以是他们俩人爽快、豪迈的声音就已令我回味无穷了!
戏,结束了,我和外公顺着人流走出戏馆。我不禁想到平日里看到电视上的那些“演唱巨星”。他们在闪光灯下,高音低音,真声、假声,令人“耳”不暇接!但又有哪一首唱到了我们的心里去!相反,故乡的戏曲,在蓝天白云下,雄厚、豪迈、深沉、磅礴,令无数戏迷为之拍手大呼“妙哉”!卖饺汤的老人也令人们感到爽快,心中无比舒畅。
最美的声音,是故乡的声音,因为它蕴含了故乡特有的气息,令一个在外求学的学子心中涌起思乡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