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香蕉城里没有香蕉】
他的烟卷抽完了,烟灰落在地上和裤子上。窗外头,光透进来,把面前的胶版纸照得又亮又白。啊,一个字都没写。喜剧,他琢磨,我需要一个绝妙的笑料。这个想法让他振奋了片刻,但意志的颓唐总是快得惊人。一个平庸而碌碌无为的剧作家如他,笑料从不登门造访。
阁楼外是吵闹的。工人们愤恨于自己的工作价值被剥夺、抹杀。“这样的工钱,哪够糊口啊!“大汉操着浓重海蛎子味的青岛话抱怨,一呼即应,不同的地方、不同的方言、不同种类的工作者说起同样的话。于是他们建立了统一的目标——生存。推翻机械吧,为了生存;抵制科技吧,为了生存;让世界回到过去吧,一切都是为了更好地生存。
终于,第一起机械工程师遭杀害的案件在这一天发生了。报童敲开剧作家的阁楼小门,抵近一份小报。“先生,尤其是今天,您可别随意出门。”话音中封锁着电波的白噪声,是个小机器人。
之后的六个小时,他埋头于纸笔,几乎听不见外头的声音。三万字被写下,两万字被丢弃,剩下的一万字也涂抹得不成样子。失败的剧作家啊。光线从未愿意向阁楼里头再挪一寸,明亮这位烦躁而自哀着的创作者的思想。
直到一声枪响,一只鸟儿落在阁楼的窗台上,僵死了。
剧作家茫然地望向窗外,厚圆片眼镜反射出白芒。
挞挞挞。是笑料敲响了他的破木门。
他低头写到:
“作为一个平凡的傻个,我从不会去想,下一个世纪人们将会如何记忆我。这是糊话,除非我发烧烧坏脑子……我所关心的,是在孙子孙女环坐于身边时,我有哪些往事可以拿来吹嘘。战神广场的烟火?没见过。诺坎普球场上的奇迹逆转?不在现场。唉,像我这样的笨蛋,生得太晚来不及再目睹文明的崛起,生得又太晚赶不上亲临宇宙的终结。
但我住在一个最搞笑的城市里,香蕉城,香蕉城!香蕉城为什么叫香蕉城?因为香蕉城里没有香蕉,就像牛肉泡面里没有牛肉,便利店卖的北极翅不来自北极,或者……或者人类的硬盘里,居住的却不能被称为“人类”。又或者喜剧作家毫无幽默细胞,这不是常识吗?”
他或许真的是个糟糕透顶的喜剧作家。一个读者想,他顺手翻到下一页,一份当年的《小报新闻》掉出来。这一天,工作者捣毁了半数城市建筑。愤怒的既得利益受害者则在数日后将多数参加游行的人们投入监狱,捣毁了半数城中家庭。令人惊心的,是照片中的围观者,他们冷漠的眼镜紧盯着空洞的景象,手举手机在拍照。
“然而阴霾会有过去的一天,香蕉城里会有香蕉的。“读者满意于自己为这段历史作出的总结,打了个哈欠。
罔顾后果是革新带来的轮回,而,唯有历史,它从不担忧。
【篇二:我眼中的色彩】
他是我们班一个不起眼的男生,因为性情温和,似乎不会发怒。所以他常常遭到我们的白眼,更甚是殴打。
也许是那个秋风萧瑟的早操,也许是那张老白的脸和暗淡的眼眸,也许是那件洁白的校服,使我对他发生了巨大的改变。
那是十月下旬的一个早晨,大家都小跑着从教学楼到操场上早操去了。而我自然随波逐流,却沉浸在苦海之中。“天啊,我竟然忘记穿校服,哪怕是夏季校服也好呀!”我绝望的叹道,仿佛已经能想到老师从一堆穿着洁白色校服的同学中把我拎出来。
到了操场,还没有开操,狂风呼啸着,奔腾着,漫天树叶随风到处流浪,像一把利刃。我一个人伫立在那,像是等待法官宣判死刑,这时他穿着洁白的校服走了过来,显然注意到了我这一身打扮,我想:“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双手攥紧了拳头,要是他说出冷言冷语,就给他几拳。”“没穿校服?”“怎么,关你事?”他看了看我不屑的表情,又看了看昏暗的天边。顿了几秒,仿佛下了极大的决心,拉开了长袖校服的拉链,露出了洁白而单薄的短袖校服。“给你。”他把校服塞进我的手里,望着我惊讶的表情:“没事,我有夏季校服。”紧接着跑到我前面去,只留下一个淡淡却让人难以忘记的微笑。我还没回过神来。木讷地看了看那还保留着一丝余温的洁白,似乎明悟了些许,将校服小心翼翼的穿上,生怕保留在洁白校服上的温暖跑调。
他站在我前面,显然穿着短袖的他已经被别人当作了一个笑料,“有病!”“冷不冷?”“闲的!”他仍不为所动。因我他才被议论纷纷,因我他才被人唏嘘不已,因我他才被当作笑料,而我却不敢,不敢为他辩护,望着那洁白的校服,那纯洁的白,我的内心在煎熬,只得希望这操快些结束。
风像一头雄狮,咆哮着,怒吼着,隐天蔽日,铺天盖地,谁晓得这天这么冷,让我不禁打几个冷战,而他只穿着单薄的衣服,在寒风的进攻下显得格外脆弱。分明看到他将每一个动作都颤颤巍巍,四肢变得无力和笨重,我不忍了,这些像一根针细细的,小小的,却刺向我的心底最柔软的地方。那抹白,在我眼中变得耀眼,夺目。那抹舞动中的白,似乎指引着我走向正确的道路,那抹白很动人……
下操了,他再次受到大家的风言风语,我却没有犹豫,将手中的校服披在肩上,周围的人一阵惊呼,我却没有在意,苦笑道:“你这是何苦呀!”“朋友嘛。”他淡淡地回了一句。
那抹白,萧瑟狂风中最动人的颜色,他是我为之动容,内疚的颜色,他是一个男孩对一个同学全新的认识,他是一段友谊的开始。
【篇三:听我说话】
──一个正处青春期的女生想说的话
我不是聪明绝顶的天才,我不是万众瞩目的名人,我不是无私无畏的伟人。我只是一个处于青春期的少年,但是,也请听我说
请听我说:“我不是天才,但也不是蠢才。”
世界上没有天才,也没有蠢才,我们都是凡人。人们通常认为智商高就是天才,会读书就是天才,但那些只会生活的人就是蠢才。有一种孩子叫别人家的孩子,他们通常比我听话比我懂事;有一种学生叫别人班的学生,他们通常比我聪明比我努力。在熟悉的人眼中我不是“他们”,但是在陌生人眼中我却属于“他们”。
也许有人解得了方程写得了作文考得了高分,我不可以,所以他是天才,我是蠢才。但他也许洗不了衣服煮不了饭炒不了菜,我可以,所以我是天才,他是蠢才。上帝给人开了一扇门也会关一扇窗,所以天才会是蠢才,蠢才也会是天才。没有绿叶怎会有鲜花的娇艳。所有人都去读书了,谁来种田?
请听我说:“我不是叛逆,而是孤独。”
说道青春期就一定会说到叛逆,但叛逆的青春期就等价于孤独的青春期。
百度上对青春期的解释是13至18岁。在成人看来十三四岁的人就已经能独立了,换而言之青春期欧式该独立了,但对于青春期的人来说成人所给予的独立是孤独的。因为不需要独立时的世界和需要独立时的世界是完全不一样的。若不能适应世界的转变,青春期的人就会害怕,害怕自己和世界没有联系,也就是害怕孤独。
这时,处在青春期的孤独的人就会想尽办法与世界融为一体。他们与异性交往,希望通过爱情与世界融为一体;他们逃学和朋友玩,希望通过友情与世界融为一体;他门犯错博父母关注,希望通过亲情融入世界。于是,孤独的青春期孩子想要融入世界的极端的方法被称之为叛逆。
独立不是一夕之间,而是细水长流。青春期的叛逆不过时孤独的一件花俏外衣。
请听我说:“我不是笑料,是巨著。”
处于青春期的我们又傻又孤独,所以我们做出他人不能理解的看不懂的事就是笑话,令人啼笑皆非。我们成了他人茶余饭后的笑料。也许多年后,别人提起时会说:"哦!他就是当年做那个傻事的某某。“
可是,卓别林一生演喜剧,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料,他不照样时一部巨著?王尔德喜欢男人是同性恋,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料,他是一部巨著。韩信遭胯下之辱,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料,他是一部巨著。司马迁受残酷宫刑,成为别人眼中的笑料,他也是一部巨著。
即使我们不会是名人传的主角,但我们也不输名人传,我们也是巨著。
我想说的很多,也很少,所以。
听我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