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我是钢牙仔】
我的牙比别人的都要值钱。
或许有人会联想到满口金牙,戴着条粗金链子,食指与中指之间夹着某个品牌的高档雪茄的土豪。其实不然,我的牙上带着一套磨人的矫正器。
经过两年的心理战争,三年前胆小的我还是决定去整牙,就是因为这口龅牙从小受到多少的嘲笑,数都数不清楚。
当主治医生用药物将矫正器一颗一颗粘在牙齿上开始,满口的不适应从牙龈传达到大脑,遍布全身。钢丝拉起来的一刻,那种从未有过的酥麻感席卷而来,满嘴的矫正器,是我的嘴巴再也没有了以往闭合的舒适感。
当我走进班级的那一刻起,同学们都用异样的目光注视着我,不是因为班里多了个金城武,而是多了一位钢牙仔。从那一刻起,我不敢大笑,不敢说话,甚至牙痛得连饭都吃不下去。我开始怀疑,我用金钱,用时间外加磨人的疼痛,换来同学们的嘲笑与不理解,这真的值得吗?
可转念又想:我是有一口不漂亮的钢牙,但我甘愿用时间来打磨我想要的东西——也许只是一口整齐而洁白的牙齿,也需要整整三年的付出。这一路上,牙套不仅只带给了我一口漂亮的牙齿,还给我带来的一个只属于经历者的心灵蜕变的一个过程。看到目标而不在意路人的目光,他们的目光只会看到你的付出,而非你的收获。
如果没有牙套,我永远也不会知道我的内心有多么的脆弱,别人的一词一字都可以将我伤得体无完肤。没有牙套我也不会真正懂得“走自己的路,让别人去说吧”!
转眼间第三年快要到了,折磨我三年的牙套还有几天便要下岗了。此时,我对它有了几分不舍,因为是它告诉了我,不去尝试挑战,便不会拥有任何的收获。青春正盛,逼着自己做一些从未挑战过的事情,何尝不是一种收获?
【篇二:我们到底能留住什么】
前几天丢了一支心爱的笔,将书桌床铺翻遍了也不曾找到。我觉得那只笔才合手,一时间心中怅然。我细细地想它可能出现的场地,找遍了脑袋能够想到的地方依旧没有找不到。接连几天心中像缺了一小块似的,每一次当拿起笔,便自然想到了那支不见的笔。
很多次我都有过这样的体验,那些失去就这样安静的存在于我们身边的每一个角落。面对失去,我们无能为力,我们什么也留不住。
坐在教室里听数学老师讲着枯燥又深奥的代数,思绪自然不知道飘散到何处,就恰巧的看到了窗外的那一棵树。最初我不知道它的名字,可是因为我的好奇心,就去查了一下,原谅我的孤陋寡闻,那是一棵玉兰树。我本不是什么爱花之人,可就这样看着那玉兰树开始结骨朵,开始含苞待放,最后慢慢凋谢,那滋味,我找不到什么恰当的词语来形容。花开的时候,玉兰花粉粉嫩嫩的,像是在跳舞的穿着粉红舞衣的妙龄女郎,甚是可爱。我企图用什么方式将花开留下来,我拍那花的照片,一张又一张,却只觉得有些叶公好龙的意味罢了,终究是留不住的花的娇艳。
而当时,我是和一位儿时旧友一同去拍照片的。当我看到她脸上一副不以为然又不耐烦的表情时,我知道,我们的价值观和生活观正在分道扬镳,这一段友谊最后我也没有留住。
在我还很小的时候,养过一条小黑狗。我喂它吃饭,陪它玩耍,用手抚摸它小巧的头,很是快乐。到今天我也认为狗狗能让人的心变得更加柔软,可是我却再没有勇气去养一只小狗了。小黑狗在小的时候很乖巧,我每次回家的时候,它都会对我摇尾巴、舔我的手,这是小动物表达喜爱的一个方式。慢慢地,小黑狗变成了大黑狗,模样也不似从前温顺,见到陌生人就会“汪汪汪”的叫,要是夜里就会吵的邻居们睡不着。小黑狗也喜欢咬人,最后实在是别无他法,只能将它送人。我哭了好久,最后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黑狗被麻布袋子装着送向不知名的何处。关于它的后来我一无所知,我不知道它会不会遇到比我更好的主人,不,是朋友,我也不知道它会不会被狗贩子打死、吃掉。我只知道,我也没有留住它。
我喜欢陈旧的且有历史感的事物,前阵子看了一部几十年前经典的老电影《重庆森林》。其中一个情节让我印象深刻,金城武去超市买凤梨罐头,可是超市里最后一瓶凤梨罐头快要过期。金城武就问店员为什么什么东西都要过期,他说你知不知道一瓶罐头生产出来需要多少人的心血,需要多少人的劳动。而那个店员骂骂咧咧的回了一句“神经病啊”。其实我也很想问,为什么现在什么东西都要有保质期呢?为什么我们连一罐凤梨罐头都留不住呢?
我们到底能留住什么。无忧无虑的童年留不住,父母亲温柔的脸孔留不住,恣意放肆的青春留不住,相濡以沫的爱人留不住,到底,我们到底能留住什么?
关于这个答案我想了很久,真的很久,可是我没有得出答案。我想,大概是因为我有些愚笨,始终悟不出参不透这些道理。直到有一天恰巧看到了一句宫崎骏先生说的话:“人生就是一列开往坟墓的列车,路上有很多站,很难有人可以自始至终陪你走完。当陪你的人下车,即使不舍,心存感激,然而还是要挥手道别,‘再见无期’。”
即使什么都留不住,也该心存感激然后挥手道别,再不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