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屈原的汨罗江】
我站在浑黄的汨罗江边。
今天艳阳正好,又恰巧是端午。雄黄抹额,虎符系臂,五彩的龙舟浩荡在江上,软白的粽子在别人口中,翠绿的艾叶如利剑戟立在广袤的原野上,只为纪念战国的一位故人……
残阳如血,汨罗江畔。屈原一袭白衣,披头散发,形销骨立,憔悴不堪的脸上泪迹斑斑。他边走边吟唱道:“民生各有所乐兮,余独好修以常,虽体解吾尤未变兮,岂余心之可恁?”声音嘶哑,闻着悲怆,似是一个绝望的人拼尽全力发出最后的心声。
她双眼空洞死寂,是在望着无边无际的滚滚江水?是望见自己当年怀瑾握瑜,意气风发?还是望见朝野之上小人得志的丑恶嘴脸?有还是望见自己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的楚国被敌军践踏,血流成河,尸骸遍野?……
有人心易变,三头五年就面目全非:也有人心如止水,十万八千里走过,初心不改。而屈原属于后者。他“直言砥美,言若丹青,进不隐其谋,退不顾其命”。他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他抛头颅,洒热血,毫无保留将自己全身心献给楚国大地。可楚怀王不解,听信谗言,一而再,再而三的将他贬谪、放逐。但屈原仍矢志不渝,一面将自己的爱国热情全寄托于香草、美人,写下惊世之作——《离骚》,一面又四处辗转,救亡图存。他国仰慕屈子圣贤,纷纷许下高官厚禄,但其皆一一拒绝。屈原心中只有唯一的楚国。
当盛世将倾,当深渊在侧,当国破山河在,当城春草木深。敌军兵临城下,楚国覆灭已不可扭转,现实中的美好国度已化为泡沫。于是屈原毅然决然选择怀抱大石,纵身一跃投入江中。芙蓉泣露香兰笑,昆仑玉碎凤凰叫。有人说比起司马迁的忍辱负重,屈原的死是怯懦,是逃避。可我觉得,宁为玉碎的他是选择以死殉,保其浩然正气。他在逶逶迤迤的汨罗江中找到了理想国。他虽身死,却精神永存。
我徘徊又徘徊,走着千年前他曾走过的路。、
阴阳潜移,春秋代序。当年“随其波,逐其流”的渔夫还在,但屈原又在哪儿?他把他有限的生命投入无限的生命长河之中,激励后世千千万万个“屈原”出现在华夏舞台上。
故何时没有屈原?何处没有汨罗江?陶潜的汨罗江是一片灼灼桃花林;秋瑾的汨罗江是一把刎颈的大刀;张玉滚的汨罗江是一根挑书的扁担挑起了大山孩子的梦……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条汨罗江,那是他终身溯洄以求的。
【篇二:书里有个我】
“我慢慢地,慢慢地了解到,所谓父女母子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你站在小路的这一端,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而且,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不必追。”
——题记
初秋时节,风渐渐萧索起来,不似夏季轻抚在脸上那般温柔,而是有些生硬地扫过脸颊,留下些许寒意。风儿漾着与枝干还有一些牵连的残叶,飒飒作响。那枝好似不愿叶就如此离去,拼命拽着叶抵抗着风的侵袭。即使感到这样的秋景,也不禁使我心生凉意。何况正在此时,我读到了如此平静却又哀切的句子。
离别之际,他忍受着她照例的拥抱,他渴望着他回头那一瞥,他却闪入一扇门,倏忽不见。同路之时,他不愿与她同行。即使同车,他也会戴上耳机---那是一个她无法涉足的世界。细雨飘零时,她忍受着寒意等待着他的到来,他却拒绝了她递来的伞,任凭丝丝细雨濡湿他的头发。日常交流中,她总是被他“调侃:“小孩!”“大惊小怪。”“你不知道吗?”“妈,不要指,不要指,跟你出来实在太尴尬了,你简直就像个没见过世面的五岁小孩!”
不知多少次的失落,多少次的渴望,多少次的难堪。这些都渐渐使她意识到,他已然默默长大了,以她不期望的极快的速度。灿然清澈的双眸不经意间变得深邃宁静。时间源头的纯真与美好仿佛已不复存在。他不再是愿意自在安宁地待在她臂弯里的那个小孩子了。她必须要重新认识,一个十八岁的青年人。
随着时光的潜移,母子间的牵绊渐渐像是隔着一道似有似无的屏障。两人间的联系仿佛只留下一个字:“爱”。只是,爱不代表喜欢,爱不代表熟悉。
落寞的感觉细微地渗透地包围过来,占据着我内心最稚嫩柔软的部分。我瞧见他的影子里映出了自己。物走星移。时光,确是能改变太多太多,甚至是一切事物。我们不由得被它支配,似是无助。每个人,终会长大。可时间,终究斩不断我们与父母丝丝缕缕的联系。他们赐予我们生命,给予我们最柔情的炙热心灵。也许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对他们表达爱意的方式终会有所改变,但我们要真真切切地记住,无论何时,我们必要报以与他们给予我们的等价的爱意。今生,他们值得我们去陪伴,去赞美,去歌颂。如此,便不悔。
无论时光如何变迁,我都万般渴望一切,是开始时最美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