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写景作文】
在我家,有一幅巨大的十字绣作品,清明上河图,6米3长,任何人都会被它震憾,它是如此逼真,每一堵墙每一条船,每一棵树,甚至每一个人,面中最繁华的地段是在一座桥上,满满的人,十分热闹,而看画的人也被感染着,似乎听到了那些叫卖声,讨价还价声……
你一定好奇,这么完美的作品出自哪位名家之手,其实,这是我外婆的作品。
二年前,外婆迷上了十字绣,在绣好几个中堂后,决定开始绣这幅巨作。
外婆真是一位超人,每天一起来,做好早餐就坐在绣架前,戴着一副老花镜,拿着书数格子,嘴里默数“1、2、3、4……”然后拿出线,用嘴抿一下线头,慢慢穿过针,外婆穿针总是百发百中,哪怕不戴眼镜。因为线比较长,手也要伸得直些远些,再收回,再伸向前,好像是舞蹈动作一般,那台灯散下的灯正好照着外婆,像聚光灯一般,外婆就是在舞台上演出,而且十分成功。
一坐就是坐一天,每当我回家之后,外婆总是笑着对我说:“快来看看,我又绣了什么!”“哈哈,我这一天修了条船”、“我又造了一堵墙”,在夸耀完后,又问我今天我建了什么?
外婆曾这样对我说:你上学和我绣十字绣是一样的,不可能短时间内完成,要慢慢来,每一天都用最好的状态,尽量不出错,出错了也别慌,还可以挽救,这样才能绣好一幅画啊!
我觉得外婆很聪明,虽然她没念过几年书,但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人生如绣布,每人都是一片空白,有的人勤奋刻苦,可以绣成一幅绝世好作,而有的人,却绣出又乱又难看的一幅,其实,差别都是后天形成的。
【篇二:至少还有你】
你在绣架前端坐,从前晶亮有神的眼前搭了一副老花镜,弓身在绣面上勾稿。我凑近看,认出那是传统苏绣中最经典的一幅——《螳螂小猫》。
“这是最后一幅了。”你这么说道,语气中透出显而易见的不舍和一种我读不懂的痛苦。我帮你把染好的线在绣架边挂好,你看着自己反复染两天才晕出的色彩苦笑:“不如化学染剂颜色多啊。”
我知道你是想起街尾李婶开的苏绣体验馆里五颜六色的绣线,颜色比你的亮,而且不费工夫,过一遍染剂就能染出许多捆的那种。听说年少一起拜师时你比她艺精,现在她接待游客钱闲两收,你倒显得寒酸了。记得她开业那天我陪你去看,你只字不语,只是回家后抚了好一会儿绣品,然后和我开玩笑,说苏绣和你像同病相怜的老太太。
你做苏绣时是不讲话的,我坐在小凳上看你安静地劈丝、慢绣。汗珠凝在皱纹的沟壑间,丝线在你手中翩翩起舞,一压一抬间是细密的平针,最简单也最见功底。尽管手指已不大灵活,多年的经验仍让丝线服服帖帖。我悄悄端起相机,用镜头捕捉下这一刻。
眼睛和体力使你无法支撑到一幅作品完成。你在中途停下休息,聊起我在这个小院度过的童年:“那时候也是蝴蝶绕花飞的季节哩,这翅膀一动啊,你就在绣架前坐不住喽。”我有些羞愧地低下头,知道没能继承苏绣技艺让你有多失望。
从前我不理解你,觉得你是极固执的。不肯离开这个苏州小院去城里生活,我们只有假期才能看望你,你成天只有院中花草和苏绣陪伴,不寂寞枯燥吗?一辈子摊在苏绣上,应该是极爱它吧,可对慕名而来学苏绣的年轻人,你又只教平针,直到几天后人家恼怒不学为止;就连我得知苏绣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后再找你学,你也死活不教我——你不打算保护这门技艺得以传承吗?
后来读老舍的《断魂枪》,沙子龙坚定的“不传”倒让我明白一些。对王三胜们来说,武艺只是求生;但对沙子龙来说,是一种和生命同等重要的东西。我想,每当夜晚,沙子龙把小院的门关好,熟习起他的“五虎断魂枪”时,心中一定有一种“至少还有你”的快慰感与苦痛感并存吧。
“学技艺不能是心血来潮时的消遣活,要守上一辈子的,别人都走了,你也得守着。”你是这么说的,然后又坐回绣架前了。
镜头中的你弓身于绣架之上,与它彼此凝视着,那姿势像守护孩子的大雁。
是的,至少还有你,愿意真心倾注于它,守着它。至少还有你,也许只有你了。
汗珠划下来了,有漂亮的蝴蝶飞过。
你头也没抬,绣好了画布上小猫的一根毛。
【篇三:阳光】
阳光很好,照着别人的窗。想必也照着你的。
趁阳光正好,趁微风不噪,搬一把小板凳,坐在三楼的阳台上,听一曲悠然的爵士乐,风偶尔掀起一页纸,藤椅上你在安睡。
可不可以,再给我片刻往日时光,给我一个短短的梦,在我想你想的累时,陪我一会儿。
我想把梦安排在一个雨天。我们没有伞,我们不说话,我们慢慢的走在雨中的森林里,直到天慢慢放晴,阳光会一格一格撒在我们的身上,透过叶缝,向拉紧的黄丝带从高处到中央,像一个金丝团落在地上。那时会吹来一阵风,把叶子掀起,圆圆的光点也随之移动。可我怕我醒来了,换了干爽的枕巾,而你却还一个人留在那片阳光里。
或者把梦做成一个空旷的广场。我们坐着,风在广场散步,萨克斯在风里颤颤地唱,阳光融在萨克斯的音符中,暖暖的洒在我们身上。
漫步在园中小道上,一缕明亮的阳光从树丛中映照在我的脸庞。接着迎面拂来几丝微风,我展开双臂,享受着阳光的温暖。我情不自禁朝着阳光的方向走去,闭上双眼,感到冬日里的阳光的美丽慈祥。那片阳光,就像您一样。
可是梦总不来。我不能去梦里看你,只能每天看气象预报,从有没有太阳猜测你的心情,从气温的高低揣摩你的冷暖,从风向感觉你哪一瞬间离我最近……
当冬天来了,夜莺在枝头敛眉上妆打算赴约。我执着又惶恐地坐在窗前,冬日的阳光洒在身上,温暖、舒服,没有夏季的阳光那么刺眼。像是母亲用手轻轻抚摸着我,温暖充满我的全身。在这一片静谧中聆听着你的脚步,远远地奔来,向着窗边织绿的常青藤,向着正在林间散步的小径,向着长廊尽头和风拥舞的秋千,还有绣架上欲语还休的莲。
夜悄然来临,窗外弦夜如钩,几许繁星陪伴冷月,月亮终究是没有太阳那么耀眼的,它,只是反射了太阳的光线。我再一次梦见了你。记得那张爬满皱纹的脸,记得那双长满老茧的手,你的脸依旧带着慈祥的笑,你的手依旧抚摸着我的背。病魔无情的带走了你,留下一页纸的空虚。
阳光下,是一道纤绝的尘陌,呢喃着天真,充盈着那抹曾经深不可测的孤清而飘逸的影。你——外婆,便好似是我一生的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