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那一刻,我流泪了】
不知在哪里,又见枯叶临枝,雨打旧楼,我在心中一遍遍描摹着记忆中的那些坑洼路面,泥砖楼梯,乃至破旧铁门上狰狞的鬼面,楼梯间布满红绣的报箱,都在脑海中分外鲜明。
曾经,有两个欢快的身影,一次又一次,一日又一日穿梭在这里。荡着那些简单的健身器材,把沾满湿泥的手印留在楼间白墙上,那是儿时的我和哥哥啊!日子如同灰姑娘的马车,一刻也不肯多留,带走了那一段纯真美好的时光,只为我留下了那只清澈闪亮的水晶鞋,让我端详着它,寻找曾经的一点一滴。
那是一个夏日,在我的眼神中,这是一个流淌着淡蓝色忧伤的夏日,哥哥要走了,要飞向远方那个广阔无垠的蓝天去了,那个从小陪我到大的哥哥去远方求学了。那个望着襁褓中啼哭的我的“小眼睛”,那个与我蹲在阳台玩游戏的“强大的敌人”,那个骑着自行车从车库的大坡带我冲下去的后背,渐渐的消失在我眼前。
而我呢?我也要踏入学校的大门了。幼年的乐章已奏到尾声。
我要离开我的家乡了,我随妈妈再一次关上那张铁门,响亮的撞击声是这房屋最后的呼唤。一路上,我们走过了我无数次欢笑着跑过的石子路,走在家前一条窄巷里,两边的白墙红瓦,在我眼中,成了最朴素而温暖的颜色。哪处土地曾留下过我和哥哥飞跑的足迹?哪个报箱又曾容下过我们偷偷放进的“藏品”?家中依旧,楼栏不变,墙上的泥手印依旧无声的封印着我们的欢笑。门前的香椿树,年复一年长出新枝,只是再没有人剪下那嫩芽,把它的生命升华成为一种暖人心弦的香气。
走进车站,只是这再不是那个轻松的脚步了,它变得缓慢而沉重,灌满了不舍。这里的哪一块砖瓦,曾细细感受过我指纹的抚触?哪一棵草木,曾随我带过的一阵风而摇曳?或许这是我们在无限之生中的永别。
再路过那些楼房,我们在车上,一刻不曾止步,只留下在目光中的留恋随风凝滞不开,一滴泪水从眼中落下,接着,啪嗒,啪嗒,啪嗒,再也止不住……
作者姓名:程雨萱(郑州市96中学初一学生)
【篇二:我的老师】
又是一年春,我遇见了你。
飘逸的长发,脱俗的容颜。流水的身段于风中荡漾。白衣似雪,摇曳蹁跹。梦中仙女,亦是你这般模样。
你待人温和,声调平缓甜美。总是迈着轻盈的步伐来到课堂,你的声音平静时若明月清风,愤怒时如万马奔腾,发笑时似玉泉流泻,沉静时如秋水长天。都说人淡如菊,你在我心中却同菡萏般,浓郁、惊艳。
我了解你,是因为版画。
幼时学过些,有幸成为了兴趣组的组长。要干的事很多,列名表、贴名贴、点名、点笔。你却在一旁看书,我撇嘴:“张老师,你真闲那!”你笑而不语,但眉眼间分明露出“瞧你说的,我很忙哎”的模样。
版画很难,力气要大。亦不能用蛮劲。常在青靛板上,一手持板,一手握刀。刀柄搭在虎口处,夹住慢慢向前移。那次,由于刀钝了些,又也许刀柄与手指肚摩擦过久,手指竟渐渐泛红破了皮。你细心地发现,轻轻提起我的手,皱着秀气的柳叶眉,淡然一笑:“你呀,活该。”边说边拿创口贴,撕开透明薄膜,对准伤口,拇指按紧中间,放下。又似乎觉得放错位置,微侧头,眯起眼,仔细“端详”起来。我笑说:“张老师,你老花呀?”你却不生气,脆生生地蹦出“丫头,你远视啊。”引来全班哄堂大笑。接下来,你手把手地教我如何剔板,留白。你的手法娴熟,我颇有些青涩,但此刻,无比地默契。
你说,我说版画社团的印刷工。
的确如此,教室里,总会看到一个撸着袖子,摆动着胳膊,大力滚动着油筒的身影。而你站在另一头,中指按住橡胶板,另一只手握住手机“笑一个。”
初冬,太阳暖融融地照着,早晚已冻得彻骨。拿着钥匙,走进教室,如进家门般习惯地开灯、关窗,无意间发现了你买的盆栽。正值最旺盛的花期,它竭力怒放着傲人的青春。清丽雅致,犹抱琵琶半遮面地露出一丝秀美。蓓蕾临枝,童稚懵懂,如吾家有女初长成。我靠近,陶醉着它独有的芳香。恍惚觉得这盆栽有着特殊的寓意,如你,又如你身边的我们……
你一直像个大姐姐,看起来二十几岁的模样,却不知,你已三十好几。是因为你太会“装嫩”吧。
如今,已然明白。是因为,你对我们的爱,造就这不老容颜。感谢你,张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