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远去的黑发】
岁月在墙上剥落,记忆在时光里安然。那些远去的时刻,总在不经意间,浮于眼前,让你欢喜,让你悲伤。
在我的记忆中,岁月是从父亲的黑发中流过的。风,带来岁月的信息,将他的黑发一点点染白。
仍记得,童年,白桦树下,阳光从茂密的树叶缝隙间洒落,星星点点落在树下乘凉的父亲身上。我则在树上捉蚂蚁,突然瞥了一眼父亲,只见父亲坐在木凳上。他坐在树干旁,挺直的背靠着粗壮的树干上,脑袋也靠在树干上。脸上没有皱纹,浓浓的眉毛,高高的鼻梁,长长的睫毛遮盖了父亲炯炯有神的目光,他在树下小憩。
父亲的头发略有些凌乱,前面的头发直直的竖在头上,像一个个排好队的士兵挡在前阵,而后面的士兵则匍匐前进,有的卷曲着,有的已经不知道自己的位置了,错位了。总而言之,当时的父亲,在夏日的阴凉里,透着轻松、精神、帅气,充满朝气。
我便悄悄的向爸爸旁边走去,蹑手蹑脚的捉着一只蚂蚁,偷偷的放在父亲头上,心想父亲头上的军队有了一位长官,正偷着乐,蚂蚁跑到了父亲的脖子去了。父亲用手去挠脖子,抓住了蚂蚁,然后睁开眼,那犀利的眼神盯着蚂蚁,似乎在说:“你竟敢打扰我睡觉”。我在一旁忍不住笑了,父亲把目光转向我,那目光里包含着洞悉一切的明了,更包含着对我的宠爱。那样的目光,让我刚到安全、幸福,让我沉醉其中。
但是,人总是会变得。因为父亲失去了他的旅伴,他变了。母亲去世后,我时常瞥见这样的他——静静的坐在凳子上,双腿叉的很远,用两只胳膊把他低垂着的头支撑着。我瞥见他的头发很蓬乱,不再像那个团队一样整齐了,而是全都被打垮了,静静的躺在父亲的头上。我本想走近问他要不要去理发,但走近一瞧,却看见了父亲头上有好几根刺眼的白发,我很忧虑,突然觉得父亲这么快就老了。
我忍着内心的难过,我静静的叫了一声:“爸爸,你到床上去休息吧”。父亲没有反应,我轻轻的拍了一下父亲的肩膀,父亲也迟钝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父亲的脸上已有了几道深深的皱纹,目光也变得麻木了,但眼底仍有几分坚持。看到我,他轻轻的问:“怎么了?”我关怀的回答他,让他去休息。他微微一笑,说让我去写作业,他还要去干活。说完他站起来,去干活了。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越来越远,越来越瘦,我不禁留下了眼泪。
父亲是变了,他是因为自己的责任加倍了,他是因为肩头的重担变了,但他没有放弃,他依然在奋斗,难道我要让他失望吗?不,不能!我拿起了书本。
透过书本的扉页,我似乎又看到了,白桦树下,零落的阳光里,父亲头上的黑发,像一排排精神抖擞的士兵……虽然再也找不回那曾经的乌黑,但我一定要用自己的努力,找回那曾经的精气神。
【篇二:不一样的黑发】
“老李(班主任)”剪头发了。确切地说是染头发又拉直了。
昨天考完试回班时,看见讲台上站着一位留着齐刘海的黑长直发的老师的侧脸。当时还纳闷,八班班主任咋来咱班监考了?微眯了一下度数一百左右的近视眼,噢,那是我们老李。
老李以前是棕黄色长发,目测快要及腰了。十月份的某一天却突然剪到肩膀往下五厘米左右的位置,再加上与八班老师过于相似的侧脸,区分她俩唯一的方法就是看发色,可如今这唯一的活路也被堵得严严实实的。这日子还真不好过。
耳朵灵敏、记忆力极好的小阳说她在我们班听老李给一班同学讲了个故事:
那是一个暮色苍茫的黄昏,黑长直发的八班班主任高老师出校门办事,正巧遇见老李以前教过的学生,那位前辈看见高老师后误以为那是老李便亲切热情地打招呼,可高老师不认识他故无回应。正当那位前辈纠结着“李老师咋不搭理我”时,刚染完头发的老李出现在他的视线范围。和老李一样口直心快的前辈惊呼了一句:“你不是刚走过去吗?”
小阳只讲到这儿,我猜当时的气氛应该小有尴尬,甚至有几分诡异。试想一下,短时间内遇见一个对你置之不理的前者和热情似火的后者而且两者在你眼里还是同一人的话,这得多惊悚啊!
虽说老李把头发染成黑色引发了许多误会,但有一个问题我们不得不重视,老李为什么要染发?因为她爱美?我倒觉得有一个更完美的解释。
老李染发之前头上有很多的白头发,混在棕黄色头发里虽不是很明显,却也看得出她白发不少。作为她长白头发的诱因的我们是不是该正视这个问题呢?那一根根被化学用剂染黑的白发下深藏了为谁操碎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