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篇一:子在川上曰】
如有来世,我会不会,会不会像她爱我一样爱她?
——题记
她没有轰轰烈烈的一生,只有平凡的大半辈子而已。和普通女人一般,结婚然后生子。
只是她生孩子的时候,大出血,情况甚是危急。而且再加上她又是大龄产妇,危险系数不由得又加大了几分。可她仍坚持保小孩,那是怀胎十月的她的“生命”啊。后来,是保住了小孩,但她却丢了大半条命!以至于后来,吃了很多补药,才治好了身子。
我看过她年轻时的照片,很漂亮。我甚至不能将照片上的“美女”同她现在的样子联系起来,因为差距实在太大。我甚是不理解她当初为何非得冒着生命危险而又不放弃。她只是笑笑不语,给我指了指她手上拿着的一百天的婴儿的照片。用手指轻轻的抚摸着婴儿肥嘟嘟的脸,眼神中流露出的是我许久未见的温柔,还有宠溺。
可是,我却很不习惯。我承认,我嫉妒了。即便照片上的人是我也不可以。
对,没错,那是我。而她,便是我的母亲。
十几年转眼即逝,她也从青春走向了中年。她曾也是有梦想有激情的人,可是却一直为这个家,没有任何抱怨。
可是处于叛逆期的我,却伤透了她的心。她的汗水还有泪水我一直都看在眼里,她一切的辛苦我也都明白。而且,我知道。她爱我,很爱很爱!可我却恨她而又爱她!
一次作文是写一位亲人,我选择了写她。却不知如何落笔。因为太熟悉了,因为太爱她了,因为太恨她了。在文章的结尾,我写了一句话。如果有一天让我选择,会希望老天赐她永生。她的存在,就是我今生最大的幸福。
我没有告诉她我写过这样的话。因为怕她流泪,因为她早已习惯了我对她不满。
她的青春早已被岁月磨平,生活的艰辛早已把她的棱角她的骄傲全部殆尽。可当流年已逝,你要我怎么把爱说出口。
终于,14年的夏天。她上了老人班。孩子可以去旁听,所以我去了。老师给的话题的放大梦想,就是谈谈自己的梦想。轮到她的时候,她却像个孩子一般,拽着衣角,忸怩着,不肯上前半步。“我一个农村妇女有啥好说的!”虽是这样说,可我仍看到了她眼角滑过的一丝落寞,转眼被满脸的笑意所掩盖。可是周围的老太太,年轻人都起哄,嚷嚷着让她上去。
最终,她还是上去了。可我却看得出她走向前去的步子摇摇晃晃。我知道,她紧张了。与至于后来的话我还未回神。她说,她的梦想便是我爸的梦想,现在我爸去实现他一半的梦想,而她却用她大半辈子替我爸实现他另外一半的梦想。对,那另一半的梦想便是我。然后,她哭了。没有任何征兆。任凭泪水肆意地冲荡着她早已布满褶皱的脸,而此刻,竟有些闪闪发光了。
她爱我!如此这般的爱我!我在犹豫,我想此刻上前抱住她,我也爱她。可是,你要我怎么把爱说出口。可是,我看着她的样子,我会莫名的难过。身体便托你的大脑的控制,上前轻轻的抱住了她,在她耳边呢喃,“我爱你”。终于,说出口了么?我明显感觉得到她身体颤抖着,还有心跳加快的声音,扑通扑通。一下,两下。
逝去的时光啊,求你慢点等等我。我想珍惜与她的时光,静谧啊,又安好。流年,可不可以再给我个机会,让我把爱说出口。
如有来世,让我做她妈妈,像她爱我一样爱她。
【篇二:子在川上曰】
孔子立在江边,望着滔滔流水。不禁感慨:“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万事万物都如同这迸流的江水,一去不复返了!然而这一切真的都会过去吗?
契诃夫在《草原》中为他人物戒指上刻下这样一句铭文:“一切都不会过去。”
诚然,万事万物都遵循着自然亘古不变的法则:生老病死,新陈代谢。没有人可以永葆青春,没有器可以永不销钝。所有的事物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消磨殆尽。
但有道是精神不死。物质会转化,但精神不会落下。
纵观渺渺的历史长河,有些人有些事,会被我们铭记: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那份无私奉献,千古传诵;秦始皇焚书坑儒的恶行,遗臭万年;“告别权力”的华盛顿,他的淡泊明志感染了后世千千万万的总统;而“我死后哪怕洪水滔天”的路易十四,遭万代唾弃痛骂。这些人物,他们有行善的,也有作恶的。无论如何,时间都给出了最公正的待遇,他们在历史上留下的痕迹,永远都不会成为过去。
当年左光斗被魏忠贤杀害后,他的喉骨被命令磨成粉,随后魏忠贤一饮而下。连喉骨都彻底粉碎了,还如何进言?魏忠贤放心了,可他却不知道,自己饮下的,是一生的恐惧。那东林党人的傲骨不灭,他们的灵魂成为奸恶之人永远的噩梦,也幻化成历史一曲永恒悲壮的绝响。
是啊,一切都不会过去。形式的过去预言着内涵的永存。
而这逝与留的关系正是大自然与历史最智慧的斟酌。当表面随着风沙渐渐融化,那内涵也正缓缓流露出它的精华。时光流逝的沙漏,更能让我们看清一样事物它真正的价值。在敦煌,曾经的飞天完整而清晰,可却仅是作为壁画存在。如今它虽干涸百孔,却饱经历史风霜淘洗,虽有所逝,却更余留了真和美。
我们这个时代,还能否让后世回望时寻觅到一些不灭的精魂?
如今,当经典文字的含蓄与意蕴无法满足现代人浮躁的生活时,快餐文化和电子阅读开始兴起,人们总是肤浅地阅读着,麻木地成为信息的收纳箱,沉溺于网络文字带来的感官刺激中,而忘却了传世的经典。更不可能再谈传承与发扬。那曾为“临川四梦”之一的《牡丹亭》,其情令人动容。可经现代的商业运作之后,古老的经典却面目全非!
在诸多现代改编中,陈士争一版演员选用不计较,布景过于繁杂,在服装舞美等方面无不有刻意迎合西方观众审美的嫌疑,甚至出现杜丽娘身着绣着龙的晚礼服的画面,传统古典之美荡然无存,那本纵贯古今的绵绵真情也被愈渐淡化,传统落入庸俗。
那就让文字的泡沫和商业的包装淡去吧。传承和发扬的应是不朽的文化和精神。
这些都不会过去,这些都应该被我们铭记。
时间的流逝只会将它们雕琢得更珍贵灿烂。
因为一切都不会过去。
【篇三:子在川上曰】
捧一盏淡酒,擎一条枝桠,嗅一路芬芳。蝉鸣如织,古道夏意正浓。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人的一生,记忆似流水,流水便是光阴。逝去的流水无法逆流,逝去的光阴又怎可逆流?
那一年盛夏,心愿许的无限大,年幼无知最是天真,小小的脑袋满是曾祖母能伴我一生的想法。那时候,天空湛蓝的似梦似幻,曾祖母搂抱着我,看尽云卷云舒;那时候,山川壮观的美轮美奂,曾祖母手牵着我,看尽大好河山。儿时那双大手牵着小手,手心手背的温暖不言而喻,笑靥更是时常绽放如花。
深刻的记忆便是一辈子烙印在心尖的痕迹。正如那个午后,温暖却沉闷。
屋外柳枝低垂,偶尔一阵夏风拂过,它也只懒洋洋地轻掠地面。蝉鸣鸟叫交织,似是诉说对这酷暑的不满。
屋内,曾祖母躺在床上,半寐半醒。少不更事的我似乎未曾看出她满脸倦意,一路小跑过去,两双肉嘟嘟的手搭上她那双尽显粗糙是手臂,还奶声奶气地喊道:“曾祖母!曾祖母!你快醒醒!”
大概是我的叫声惊醒了她,曾祖母缓慢地睁开睡眼。其实,现在想来,那时的她皱纹早就遮盖了半部双眼,而我的无理取闹又是怎样的“不近人情”?
曾祖母略显吃力地抬起手,抚摸我的面颊。好粗糙,我躲了躲。岁月的流逝,时间的推迟,早就无情的带走了她往昔的一切。包括她年轻时正盛的朝气,中年时常掬嘴角的笑容,唯一经受时光侵蚀的,便是她对我的慈祥,对我的深爱。曾祖母靠着床沿,似已浑浊的眼依旧如往昔般看着我,不再清澈如水,却仍透着一股有神地劲儿。
“曾祖母老啦,再陪你玩也没那个劲啦!”声音满是苍白。
大概是听到了她的无奈吧,原本光芒正盛的天空,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曾看过的云彩遮挡了阳光,柳枝更显无力,就连蝉鸣听在耳中也莫名烦躁。
或许人有一种本能,本能的抵触不愿意发生的事。那时的我,猛地闭上双眼,拼命的摇着脑袋,还不停地念叨着:“曾祖母你怎么可能老呢,老天会保佑你活一万年的!”是啊,祈祷天灾人祸分给我,只给她活的芳香。我想大言不惭,卑微奢求神的允诺,这样,每晚星亮如梦时,总会有人在枕边吻我。
曾祖母轻声笑了笑:“傻孩子,人总有一天会老的。”
是的,她从来不会骗我。时间就是白驹过隙,转眼一瞬,她便离开了我。有时候,人们怨恨时间,很它昼夜不停地奔跑。我亦很它,恨它只让曾祖母留下一张仅存在于相框中的笑。可是,我又感谢它,因为它的存在才让我明白,年华的一去,亲情的不复返。
“逝者如斯夫。”曾几何时,我多希望雨后的天空重又出现彩虹,天使的恩惠亲吻着世间万众。我无法让年华不再飞逝,无法让时间停驻脚步,却能让自己珍惜未曾来到的时间,让自己的内心,满是深爱。
亲情不灭,花亦不谢。流过的时光,我可以向珍惜去借。
【篇四:子在川上曰】
一条奔流不息的大江。上游,清澈蜿蜒;中游,汹涌澎湃;到了下游,宽阔平缓。
生活的浪花在这条大江中翻涌又沉陷。
还未年老的婆婆,钟爱于印蓝的衣裳,像素胚勾勒的青花瓷,散逸着几分古朴的韵致。仿佛从诗经中走出的伊人,在水一方,采兰撷芷。
如诗如画的她住在如诗如画的江南小镇。门前一条白练似的湖在大地的怀抱中终古流着,温软明净,像挂在心口的一块老玉。在它一望无际的水面时而会飘过一片风帆,好比辽阔天空中掠过一只飞雁,单纯的底色上平添一点灵动的色彩。两岸的居民,凭借着慈恩的天赋灌溉稻田,苏解消渴,洗净内心。
会记得年少时与她在湖边拍浮的清福,绿树青荫之下她采摘的香瓜甜瓤。
更多的时候,婆婆会荡一叶小舟,去湖上。
暮秋的湖水泛着丝丝凉意,早不见芙蕖粉面柔膝,只剩一塘的凋花枯叶,皱褶的荷叶早已枯槁,缄默着,无人知晓他们也曾有过一段锦绣的年华。
竹篙带起一颗颗颤动的圆珠,划破湖面的平静。悠闲,泰然,就仿佛,时光从未带走过什么,也没留下过什么。那些悄然而逝的岁月在她看来或许无异于永恒。
我不知婆婆泛舟是为了什么,是在追溯记忆的长河?抑或寻找生活的沟壑。
还是为了那一塘的玉藕红菱?
秋天,花残叶衰,莲藕与菱角却是漫长。
碧叶菱角满秋潭,伸手浸润在凉水中,摸出胭脂菱角,各种的颜色。嫣红、碧青、翠绿,带着白露在木盆中静静地躺着。我看着它们尖长的刺角,是岁月留给他们的痕迹?经历世事便会长出这样的刺角?红菱不言。
鸥鹭振翅而飞,在夕阳下划出一道白色的光亮,晚日照空矶,棹动菱满舟,余辉千顷,却也只是一瞬。
携着满盆满篓的玉藕红菱,沿着田埂阡陌来往,一路的熟人,一个个赞叹着藕菱的丰收。婆婆也总会慨而解囊,嘴角与眼角的皱纹渐渐舒展成一个柔和的角度,眉梢的一点痣破了秋的苍凉与寂寞。婆婆汗涔涔地将藕菱送给路遇的乡邻,这家分一些,那家散一点。乡邻们满怀凉沁沁的脆藕,看着藕上的淤泥,他们知道,那一脉淳朴的情感永远不会枯竭。
采来的藕与菱确是佳品,甘甜脆嫩,比买的好远了。不消几日,满箩满筐的素藕玉菱已所剩无几,而婆婆的脸上却漾出湖水般的笑意,一圈圈泛开,生活在她明澈的双眸中似乎永远照不出阴暗的一面。
欸乃一声山水绿,日日夜夜……昔日的明眸善睐现如今已是两鬓霜白。身影朦胧,内心却如夜晚一般深远,在她起伏的心胸之中,藏着一片辽阔的水域。
那些记忆中田野上御风而飞的虫声,恣意流淌,荡开黑夜的涟漪。
婆婆已不再企望迁徙,任听蔓草堙路,她老了。
我们都无法不老,但依旧还能年轻,还能对未来有所祈愿,抛弃所有的忧伤与疑虑,去追逐那无家的潮水。在生命的河上,那一段苦涩后的回忆,焦灼后的会心,冥思后的放松,苍老后的年轻,将丰盈在我们时光的河流里。
就像那一池的荷藕,有才露尖角的羞赧,碧叶连天的葳蕤,莲蓬藏拙的质朴。